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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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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旭勒听到一向在自己面前表现极为信任他的琰翎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只怕是气到当场晕死过去。{本书首发站}“若”《ruo》“看”《kan》“小”《.com》“说”“网”

    他可是一直以为自己深深的掌控住这个看上去高大,实际上没有脑子的首领。

    其实啊,琰翎是属于扮猪吃老虎的类型,那下颔边大把丛生的绺腮是很好地扫住了他脸上细微变化的表情,会在第一眼看去以为是一个没什么多大事情的酋长。

    真要没有本事,这些首领又怎么最后听从他的吩咐呢?

    向来自信惯了的旭勒则以为一切都是因为他站在琰翎背后,这些人才会信服琰翎,畏惧他在旭勒巫师。

    几个首领听完,嘴里很轻蔑地笑了下,一个眉骨被削掉一块皮,陡留深而丑陋疤痕的首领道:“我们现在只需要坐着就行,一切事情不都有他在安排吗?”

    “哈哈哈,没错!旭勒巫师不就是喜欢我们什么事情都听从他的安排,吩咐么?那么我们就坐着等他来安排好!”

    “琰翎酋长,你上回拒绝他的要求,哈哈哈,这家伙好像到现在都还在跟你生气吧。小心眼的巫师啊,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地方来的。”

    琰翎挑挑嘴角,眼里顿有一股亦正亦邪的暗芒从眸孔深处划过,漫笑道:“不知道,顺手一捡倒是捡了个巫师回来。哈哈哈,可惜他到现在还不知道我们塔里那河边的部落是从来不需要巫师,我们靠的可是自己的拳头!”

    “对!我们靠的就是自己的拳头!”男人们哈哈大笑起来,声色粗犷更有着嚣张与肆意在其中。

    没有人看到琰翎在看着他们的时候,眼里闪过很浅薄的杀意。

    塔里那河的部落是不需要巫师,可是……他琰翎是需要巫师!讷裕鲁河边的各个部落需要巫师!所以,旭勒他必须要留着,不管他的野心有多大,会不会影响到自己,都必须要留着。

    而这些人么,就看看以后相处得怎么样了!等到真正将两条河流全部统一,这些人一旦不安份,他可会跟旭勒联手除掉所有不听话的人。

    春季一到便是百花盛开的时候,又有一年四季在于春,各个部落里的族人全部忙碌起来。其中华夏部落的族人是更加忙碌,开垦种植,养家禽,驯野马……等等都是华夏部落族人应该要做的事情。

    充实而忙碌的日子虽然很累,但族人们却是相当地开心。

    种子播下收获的就是粮食,辛苦付出得到的就是在冬季里窝在屋子里烤着火,吃着收获的食物,一个寒冷的冬季便是这么平平安安渡过。

    吴熙月从野外带回来的岩鸽经过一轮的驯化虽然是差强人意,但是却收获了几十枚鸽子蛋!这可是驯化过来的岩鸽所下的鸽子蛋呢,更让她有信心驯出信鸽出来。

    两岁的小娃开始在野外到处跑动,身边有公狼,黑豹在保护着她,没有比这个更放心的超级保镖了呢。

    狼狗阿赛的狗崽子也有五只,整天在部落里“汪汪汪”的叫着,它们是重点守护粮仓,一点有陌生人靠近不管是不是华夏部落里的族人都会“汪汪汪”大声叫着。

    吴熙月没有让它们来识人,尼玛的!谁叫她身边有一颗非常深的钉子呢!所以,不能让狼狗们识人,除了她,她家的几个男人外,便是扎西勒他们这些跟着她最久,最忠心的“老人”。

    到于是来自太衍山脚下的任何一支部落,任何一个族人都是不能靠近粮仓。

    开垦所需要的农具是需要来多,吴熙月喂养了鸽子后便去打铁室去看看情况。高高的石墙将打铁室包围得结结实实,想要爬墙过去,内墙里种植的刺棘会将人直接刺成个筛子。

    能进去打铁室的只有一个门,那就是正门。

    吴熙月扣了下门上面的铁环,里面便传来很严肃又警惕的粗吼声,“谁在外面!这里是打铁室,所有族人不得随便进出!快走开!”

    是罕依的声音!

    “是我,巫师月。”吴熙月微笑着应答,只有严格把关才能不会被有心人有机可趁。现在能出入打铁器,铸铜室里的族人是很少很少,除了以往留下来打铁,冶铁的族人之外再也没有新的族人可以进出禁地。

    而华夏部落的族人是很自觉,知道那个地方不是他们能看,能走动,一年下来他们是连这个屋子的周边都不会靠近。

    萨莱拿着《徽农要记》在细细地看着上面还有许多需要用铁打出来的农具,他是负责打铁室的主要成员这些事情自然是由他一个人来琢磨。

    “你来得正好,快看看这个东西要怎么弄才行!”他指着一个五齿铁耙,入鬓的修眉拧起此件农具费神了许久。

    吴熙月看了下,嘿,这不就是猪八戒的铁耙吗?这玩具要打出来是有些困难啊,问好……咳,真是有些不好意思,也不是很在行!

    拿起树枝在沙盘上慢慢动起来,没有一会就将铁耙画在沙盘上,“这个不太好打出来,要不这样吧,我让老人们先找块石头,在石头上在打刻下这个农具,到时候我们将柴木灰洒在刻了来的石模上面,再将铁水灌注上去,这样一来应该是可以把铁耙打出来。”

    铁耙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农具,少了它许多活完成的就是慢多了。

    比如犁了来的土成块成块,男人们没有办法弄碎只好是前面大水牛犁完,他们就在后面一点一点将成块的土敲碎。

    有了铁耙就大不一样了!铁耙一耙过……轻轻松松碎土呢。

    还要大一点才行……几齿铁耙不行,得要几十齿呢。不过先不急,整个几齿铁耙出来,熟悉熟悉一下过程。

    萨莱这才松开了眉头,对她展颜一笑,端得是妖孽无双,“你这脑子倒还是跟以前一样聪明,以后也要继续聪明下去,知道不。”

    “我要不聪明一点,你还不得愁死?”吴熙月笑地睨了他一眼,在重重地打铁声里,两个的声音虽然不大,可看着嘴角便知道对方在说什么。

    这是默契,属于她与他们之间有默契。

    萨莱收好《徽农要记》,便对吴熙月道:“跟我一起找一下老多吉他们,再问问他们还有没有好主意。”

    从卜卜山下来的老人这几个陆陆续续过世,现在苍措部落老一辈的老人就只有老多吉他们不到五人了。

    人生下来必定是生老病死四大关,这些从卜卜山下来的老人跟着吴熙月还是过了几年好日子,临死前都是面带微笑或是在睡梦中安然而去。

    年轻的族人们送死老人又会迎来新的生命,现在的华夏部落里连吴熙月自己也弄不清楚到底有多少小孩了。

    苍措部落原来的女人,才满,格桑,纳雅她们三个就是每人两个孩子,央姆,桑日拉,库伦一样都是两个孩子。

    而阿依里她们都有三个孩子了……不算远,就这么近算都有十来个孩子了呢。

    孩子多,部落里笑声也多,更让族人们看到希望与生命延续。

    老人们住的地方比较偏,需要穿过众过屋子才行。一路上会遇上许多外出劳作回来或是准备要出去的族人,他们会很恭敬地退到一边问候着。

    而小孩子们则不是一样,他们就像是一只一只小京巴一样摇着尾巴,热情扬溢地扑过来要跟你抱一抱。

    萨莱是除小娃以后,别的小孩在他眼里是一个麻烦。站在那里全身上下都散发着来自黑暗的气息,硬是没有一个小孩敢靠近他。

    “你扯个笑也好多这么面无表情吧。”吴熙月弯腰放下一个小女娃,整了整小女娃跑到凌乱的头发,对萨莱无奈地笑道:“他们都是孩子,你那生人勿近的模样会让他们害怕。”

    萨莱闻言,对着还没有离开的小女娃一扯嘴角……“哇!”小女娃很不给面子吓哭跑了,小胳膊小腿的跑得非常快。

    “……”吴熙月后来再也没有让他给小孩子露个笑脸出来,萨莱真不是属于生活在阳光下的男人,他来自黑暗,最后也只属于黑暗。

    没有人比他更适合在黑暗中生存了。

    老人们见到她与萨莱的到来很高兴,吴熙月将铁耙画好后,老多吉一边咳嗽,一边笑道:“没问题!没问题!这些事情我们几个老东西还是能弄出来。”

    “那又要辛苦你们几位了,我们不太着急,你们可以慢慢……”吴熙月的话还没有说完,老多吉突地是更加巨烈咳嗽起来,仿佛是要将肺都要咳出来。

    吴熙月眼皮子猛跳了好几下,抿着嘴角问其他几位一脸担忧地老人们,“老多吉最近咳嗽是不是越来越重了?”

    在这里,老人们临老后最大的在疾病困扰就是咳嗽,还是因为年轻时候总是吃烤肉引起。

    “唉,老了,老了……老了都是这样。不能担心,就是咳嗽没有别的事情。”老多吉平复了下呼吸,自己不以为然地笑着回答。

    他啊,活得够好了呢。跟着巫师月过着这么多的舒服日子,就算是立马死去也没有什么了不起,他啊,活得够久了呢。

    吴熙月离开后自己开了许多止咳清肺的中药,让女人们熬好送过去,便愿可以帮他们减轻一些折磨。

    族人们对老人们临老后有咳嗽都很习惯,并没有太多惊讶。看得太多,再看就麻木。

    萨莱看着她又为老人们去采摘草药,心里是很不高兴,“都是一样,你再怎么样也没有办法帮助他们止住咳嗽,还不如在他们死去前让他们过着更舒服在的日子。你去问问哪个老人介意自己会咳嗽,没有!所有老人都不会放在心上,怎么就你总是这么固执呢?”

    “我不单单是为他们,也是为了整个部落。”吴熙月整好药筐,同央姆,吴起,吴刚三个约后一起出去采摘草药。

    手臂被他抓住,吴熙月道:“我都说不是特意为他们上山去采摘草药,是现在这个时候正是草药出来的时候!我这回去看了下药材许多都没有了!还有一些我怕央姆他们不认识得一起过去才对。”

    “你认识就行!画好让他们自己去分辨!都是巫师,巫医来的,你有什么不放心呢?”萨莱是决意管到底,因为他们几个间只有他才敢去管!

    换成是狼王,啼,芒他们三个……一群浑蛋!一句话都不会说。

    萨莱一出面没有搞不定的事情,在屋子里……假装好忙好忙的三个男人一听到外面的动静渐渐小了下去,三人会心一笑知道萨莱又一次劝服了女人。

    不是他们不出面,而所有男人都去阻止,会让女人的心情很不好。得有个人在外面劝着,劝回女人后就由他们三个轮流来安慰着,哄着。

    吴熙月是没有去成,依着萨莱将一些央姆他们还不知道的草药画好,便让三个人离开部落里。

    心情有些郁卒这是肯定的!不过有啼他们三个轮着劝再不好的心情也会好起来。萨莱在旁边嘴角抽搐着,很想冲上去把这几个家伙打一顿!

    回回都是让他来当坏人!

    第二天又抽空去看了下老多吉,咳嗽好转许多让气色也好了许多。他指着快要完成的铁耙石磨道:“明天应该就可以弄好,到时候我直接送到打铁室里,你就不用总是来回跑动。”

    几个老人俯和笑道:“巫师月,我们虽然老了,可走路的力气还是有啊。”苍老的笑声非常的慈祥,在他们的眼里吴熙月倒像是自己的孩子了。

    多出去走动走动也好,吴熙月笑着应道:“行,那我就不过来接了。你们别太辛苦啊,明天弄好,后天弄好都没有关系。还是自己的身体最重要,这些农具我们都不是急着赶出来。”

    老人们嘴里是笑眯眯应承下来,到晚上照样打凿。

    到了第二天天色擦色,老多吉便抱着新石模离开屋子前去打铁器,这两天虽然熬到晚点才睡,但喝了药后咳嗽轻了许多,晚上睡觉也舒服了许多,精神一好走路都轻快。

    “你们别关门啊,我送过去就回来!现在这一把骨头啊,都不敢在外面睡了。”老多吉是笑眯眯地抱着石模出门,屋子里的老人们亦是笑着目送他离开。

    仲春的夜晚可不如夏季里那样繁星闪烁,月光皎洁。星子是零零散散地散落在天幕,点点星光在苍穹下几乎是可以忽略不记。

    老多吉行走在部落里,还碰到了几个劳作晚归的族人,大家都是隔着有一段距离便大声吆喝是谁。

    报了自己的名子,这才笑着错开。

    一会后便到了打铁室,老多吉还能听到里面传出来的打铁声。都是年轻的打铁族人还没有回去休息呢。

    就在老多吉快要靠近时,一道黑影突然间从墙的转角处闪了过来,身段很糊模但一看就知道是个女人。

    老多吉的视线可比不上年轻时候,隐约瞧着还以为是巫师月。

    见她整个人都靠着木门,双手在用力推动……老多吉好笑地想:这么一点力气?连门都推不开。

    一直到了走近,老多吉站在仅离黑影半米远的距离,笑哈哈道:“巫师月,你这是在做什么呢?门推不动吗?”

    没有人知道这是老多吉生前最后说的一句话,他的迟迟未归让屋子里等着的老人们有些不安起来。

    老多吉走时特意吩咐不要关上门他还要回来睡觉,结果等到……都开始打露水了也没有见到人影回来。

    又等了一会工,其中一个是老苍措部落的老人声色苍老开口,“我出去看看,老多吉好久没有这么晚不回来了,我得去看看才行。”

    老人们身上有一种像是腐朽的气味,年轻的男人,女人并不愿意跟他们同住在一起,仿佛沾上他们气味会变得像老人一样迟钝。

    屋子里一共生活着六位老人,五位是老苍措部落的人,还有一位则是格里部落的老人。现在老多吉没有回来,坐在屋子里的五位老人个个都有些不安起来。

    见其中一位老人说要出去找,其余四个老人一起道:“一起去看看吧。”迟暮之年,无论是行动还是说话都远远不如年轻时。

    他们知道老多吉是送石模到打铁室,便顺着最近的路一起过去。这个时候,部落里只能听到凶狗们的叫吼声,偶尔还能听到野狼们的狼啸。

    “看着点,天太黑我们要是摔倒就麻烦了喽。”

    五位老人是相互搀扶着对方,提醒着对方一直朝打铁室里走去;他们没有惊醒年轻族人们,辛苦了一天的族人们要好好睡觉,明天还要大清早起来干活呢。

    露水很重,从草丛中走过一会就将裤角打湿,而打铁室就在前面不远。

    这个时候已经听不到打铁声,拍打着铁环,苍老的声音在万籁俱寂夜色里突然传来,似是带了一股阴森。

    安排在打铁室里巡逻的三个男人听到拍门声,立马拿起铁长矛,戾气十足的声音喝起来,“大半夜不睡觉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给你们送石模的老多吉天黑时出来到现在也没有回去,我们过来问一问……”

    老多吉好像是失踪了……吴熙月是天亮才知道。老人们没有再惊动别的族人,得知打铁室的男人们并没有见到老多吉后,他们心里是更加慌起来。

    等到天亮后,他们首先找到的是归阿,“老多吉一夜没有回来,石模也没有送出去,归阿,你得帮我们找找他去了哪里才行。”

    这些老人可是一直都得巫师月尊敬,归阿与纳雅两人不敢有半点怠慢立马出来寻找,也派了族人去通知吴熙月。

    “找!是管是死是活必须要给我找出来!”吴熙月目光寒森站在打铁室的门口,对着几十个年轻男人道:“一旦发现老多吉所有族人都不要动,等我过来处理!”

    正当男人们准备出去寻找,昨晚碰到老多吉的几个唐古始部落的男人急忙忙赶过来,“巫师月,我们昨天从地里回来还碰到了老多吉!他抱着一个看上去很沉的东西,拒绝我们帮忙就一个人朝之边走来。”

    “在哪里碰到了?”吴熙月双眸虚冷,如此来说老多吉是绝对不可能犯迷糊迷了路,最少是有族人证明他是抱着石模朝打铁室方向走来。

    很快吴熙月就知道他们在哪里碰到了老多吉,离打铁室确实不远了,以老人们的脚程大约还有十分钟左右就可以到达打铁室。

    而打铁室的男人离开时都说天色才黑不久,出来并没有见到老多吉在外面,走出去也没有碰到老多吉。

    就会有几个假设出来,一,老多吉与唐古奴族人打了个照面后,走了几步朝另一个方向去了,可这个假设不成立。他本来就是要送石模过来,连第二天都不想等,怎么可能中途还有别的事情离开呢?

    二,老多吉也有可能是犯咳嗽,一时难受没有留意方向在临时走叉了,但是!他缓过气来还是可以走回来,真要有个什么不测,进进出出的族人们都会发现他才能。

    那么,只剩下第三个可能,那就是老多吉在前来打铁室这么十几分钟里遭到不测。

    别的假设都不用去想了,更不可能的事情。

    让吴熙月由不得不去想的是,会不会是老多吉在打铁室附近看到什么才招来不测,毕竟,部落里还有一个一直想找却没有找出来的人。

    吴熙月最担心的就是这个人会在部落里时不时出来兴风做浪,然后,就算再怎么防设也是防不胜防。

    再次确实男人们在打铁的时候是真没有听到一点动静,也没有听到拍门声,吴熙月等族人们去找老多吉时,吴熙月便在附近细细寻找可疑的地方。

    四周都没有什么可疑,不是下雨天,下雪天地面都不会留下什么脚印,四周都是刚过脚背的青草,一晚过去也没有什么压倒的样子。

    在四周绕了好几圈,吴熙月坐在门坎上有些心烦意乱起来。还是无能了!努力这么久还是没有将那个埋藏在身边最深的人找出来。

    如果说老多吉是被害身亡,那这个人不但隐藏得很深,还是一个相当能伪装自己的人;他(她)平时会很好地跟族人相处在一起,不但认识年轻的族人,还跟年迈的老人们了相处得不错。

    老多吉最少也是跟他(她)认识的,不然,不会没有防备地跟着他(她)走,或是被他(她)轻易袭击。

    为毛这么说呢?那是因为这一附近,包括打铁室里的族人们都没有听到老多吉有求救声。

    哪怕是不太认识的族人在晚上看到后也是隔着一定距离打招呼,这一点,她早就提醒过了族人们,防的就是怕大晚上遭不测。

    目光不经意地微微一扫,突地发现门坎下面有一些痕迹,像是鞋底沾了泥土在下面的石头上面蹭掉。

    吴熙月随时抬起把沾着泥土的石头踢了下……轻地一踢还没有踢开,非得让她心情极不好的时候用力发泄出来。

    用脚后跟一蹬,那沾着泥土的石头便被地踢开。

    吴熙月目光一暼浑身便是大震,泥土,石头下面是一个很新砸痕,是有什么东西重重地砸在门坎下面的石面上……

    不用去细想,吴熙月想到重物就是老多吉抱过来的石模。

    正在她还盯着那痕迹在看,前面出来一阵骚乱。吴熙月“噌”地站起来抬头一看,只见芒背着一个人白花苍苍的老人朝她飞快过来。

    是老多吉!一定是老多吉!

    吴熙月没有再去多想抬起脚飞快朝芒他们跑去,风就在耳边刮过,吴熙月整个心脏都是揪紧揪紧。

    双手僵硬无力垂下,脑袋随着芒的走动无支力地一摇一晃,双腿不是自然弯曲而是笔直伸挺种种迹象一看便知道已无生命体……

    深知道老多吉他们顶多也就是这几年的寿命,可自然死亡与被人谋杀是两个完全极端的概念,吴熙月跑来双目已赤红,面如寒霸整个人就像是刚从冰雪世界里走出来般。

    “在哪里发现的?”她是面无表情地问着,声音像是沥了雪水,寒气扑面。

    芒放下已经死去很久的老多吉,叹道:“没有多远,就是平时放鸭子的那个小水塘边,我们寻过去,他上半身都是栽在水里……”

    难觉头发还在滴水,整个面庞被水已经泡到发肿发白,吴熙月弯下腰轻轻披开那沾着水的苍苍白发,目光触及一处时瞳孔骤地收缩。

    现在穿的都是没有衣服,没有扣子的套头衣。一道很清楚的勒印清清楚楚地在老多吉的脖子上面,他真的是被人……暗害死。

    吴熙月没有出声,他听到有族人在道,“唉,老多吉只怕是跳过小水塘,手里的石模掉到水里便自己下去摸,结果没有站稳,自己倒是一头栽下去。”

    “是啊,芒就在他前面不远的地方摸了一个石模出来,上面都磕了好几个印子出来呢。”

    “他大半夜的跑到水塘边做什么啊,那是白天女人们放鸭子的地方。大白天的,小孩子们都不能靠近呢。”

    “谁知道他过去做什么,老人晚上就不应该出来走动。”

    芒瞧出自己的女人有些不妥当,便一道蹲下身子,轻声问,“怎么了?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吗?”他也认为是老多吉去捡掉到水里的石模,结果不小心栽到了水里。

    将套头衣整理高一点挡住那勒印,吴熙月抿着嘴用眼神示意芒一下,便站起来对叹惜的族人们道:“去把干柴堆起来吧,老多吉已经去了我们再说什么了没有什么用处。”

    即没有说原由,也没有说出自己的怀疑,吴熙月可不能肯定这一群族人里没有自己要找的那个人。

    是男人还是女人呢?力气如此之大,大约是男人吧。可也不一定,女人之间大力气的也有挺多呢。

    老人们很快闻讯赶来,他们的哭是是默默抹着眼泪,那种无声无息的哭反而最让人悲伤。

    一切都完成后吴熙月便同芒一起回到了屋子里,萨莱已经准备好了食物,“啼跟狼王一起出去,你们回来先吃点东西吧。”

    他需要照顾小娃有些事情是不能全程都在场。

    小娃在屋子里午睡,吴熙月进屋看到公狼很忠犬地守在她身边才安心离开。回到小厨房里,芒便在问她,“刚才你发现哪里不对劲了?”

    “老多吉不是自己淹到水里,而是有人用东西勒住他的脖子让他窒息而亡。”吴熙月坐下来,满眼阴鸷道:“有人背着他到水塘边故意造成是他自己淹水的假像!这个人一日不除,我一日难安!”

    芒,萨莱两人皆是神色大厉。

    萨莱道:“是哪个?是哪个?”

    “我要知道就会这么烦躁了。”吴熙月抬头揉了揉有些发胀的额角,冷沉道:“从今晚开始打铁室,铸铜室附近全由野狼看护,谁要靠近全部抓起来关住!”直到找出那个隐藏得最深的人!

    老多吉的离开并没有让族人们悲伤太久,在各个城门口的族人甚至都不知道老多吉的离开。苏合还是给吴熙月送这次交换得来的种子才知道老多吉……是被人暗暗害死。

    他一个大男人乍地听闻,后背亦是惊出一身冷汗出来,“神灵啊,这究竟是谁干的?太厉害了!太厉害了!竟然敢在你的身边杀人。”

    “你是在侧面提醒我的无能啊,苏合。”事情已经过去了三个多月,现在又是一年夏季来临,再提往事吴熙月心中虽有仇恨,却是淡定多了。

    她知道,那个暗中的人要看到她着急,对方反是更加开心。

    苏合闻言,急急摆手道:“不是,不是!我是说那个人的胆大很大!不是说你怎么怎么样啊。不过,这么来说那个人确实就在你身边走动,很熟悉你才会有那个胆子来杀害老多吉。因为他相信,你是不会怀疑到他身上来。”

    “你的他是指……女人?不是男人?”吴熙月是顿了下才问。

    苏合挑了下眉头,“应该是男人吧,只有男人才有那么大的力气啊。女人的话,我有些不太相信。”

    啼,芒,萨莱,狼王他们都是怀疑对方是个男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吴熙月总觉得应该是一个女人。

    这是一种直觉,因为只有女人才会做得那么细致,谨慎入微。

    “你这次在哪里换来的种子?还挺多的啊。”吴熙月将话题转开,有脚步传来这些话是不应该被人听到。

    苏合的反应也是极快,立马是哈哈大笑道:“我们现在只要拿着陶器,麻布到指定地方去,哈哈哈,都已经有些小部落的族人在等着我们来了呢。”

    换回来的种子是直接交给专门负责农耕的族人,吴熙月完全不用去理会这些事情。

    “种子我们够多了,以后看来是没有必要再拿出去换。”吴熙月抓过一把小桨果,一颗一棵吃起来,八卦道:“我听说玉甫素过来找你了?怎么样?左拥右抱的滋味如何啊。”

    苏合挠挠头,还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原来那个女人早就不在我身边了,玉甫素过来我身边照样只有她一个女人呢。”

    原以为俩人自祭祀一别后应该不会再有交集,哪里想到真阿部落灭亡,倒又让俩人重新在一起。

    吴熙月本来还担心他原来的女人会不会为难玉甫素,一听都离开的便是放心下来。笑眯眯道:“好好待她,人家一个跟花朵一样娇嫩的女儿家跟着你这个半老的老男人,你要敢欺负她,我立马送几个男人过去给玉甫素冬季里暖被窝。”

    弄得苏合是哭笑不得,“我可没有这个胆子啊,玉甫素别看很娇弱,可发起脾气来我都怕了她。”

    脚步很快便离开,吴熙月站到窗户面前一看是一个肩上扛着锄头的男人经过屋门口。

    “这么怕有人偷听为什么前面不像是后面一样加个墙呢?这样一来除非有人跳墙下来偷听。”苏合好心建议。

    吴熙月却是冷笑道:“我就是故意不设下墙,就是要看看究竟是谁在暗中偷听!”让她恼火的是这招似乎是不管用!

    也让吴熙月明白那个人是不会轻易出来,他要得到的消息不是部落里的小事情,是关系部落命运的事情才是他的关注点。

    难道说,真是一个男人吗?

    苏合坐了一会便提出要去小麦地里看看,他们也在城墙附近一样种着小麦,可总感觉收成不是很好般。

    两人一离开屋子便见丹殊跟萨莱两人行色匆匆走过来。

    “塔里那河有一个部落叫塔里那部落,这个部落已经在朝讷裕鲁河靠近!”丹殊还没有在她面前站稳,话便已经说起来,“塞西壬这次过塔里那河接他的女人,这才知道塔里那部落酋长琰翎一样是野心很大,他很有可能是连讷裕鲁河边的领地都要吞并。”

    吴熙月没有吓倒住,目光犀利看着他,“去将塞西壬带来!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问他!”

    塔里那河吴熙月有听过一次,而且是在陶布夫巫师的嘴里听说;至于塔里那部落她真没有听说过,且听丹殊那口吻似乎也是头一回听说。

    现在不是问他为什么不知道塔里那部落的存在,当前要紧的是,她要知道这个部落的实力如何!

    敢向另一个流域推进,这样的部落如果说是一只弱小部落,尼玛的她还不信了!有那个胆量也得有一定的实力才行。

    苦逼的丹殊还没有歇口气又被吴熙月直接赶回西部落里,回去的路上他很郁闷的想,早知道就将塞西壬带到巫师月身边了!

    而从过来后就一直没有再见过吴熙月的塞西壬得知他需要进去华夏部落里,一向不畏惧他人的塞西壬这回是难得缩了下肩爱,难得地胆怯道:“我……我不想过去,巫师月想要知道什么事情我全部都告诉你成不?”

    丹殊怒视过去,阴阳怪气地道:“你说成不成呢?”

    当然是不成!

    一直到塞西壬老到掉了牙后,他依然会跟自己的子孙说着华夏部落里第一位女酋长的事情,会回忆着他第一次见到华夏部落真容时的震惊。

    这个时候他的孙子就会很天真地问:“那我能不能见到那位最厉害的女酋长呢?”

    年老的塞西壬眼里有着深深的怀念,对他的孙子慈祥笑道:“能啊,只要你快一点长大,女酋长就会亲自来接见你。她啊,可不是一般人能见着的喽,得要是部落里最厉害的族人,最聪明的族人才会得到见她的殊荣。”

    走过那抬头会仰到脖子发酸的城墙,震惊到傻了般的塞西壬穿过华夏部落后那嘴巴就没有合拢过。

    那成群在自己面前走过的是……是野雉吗?一群不会飞的野雉?那“嘎嘎”叫着的是野鸭吗?一群被小孩子们追着走的野鸭子?

    还有……神灵啊!那是野猪吧!那是野猪吧!

    第一次来的塞西壬就跟以往过来华夏部落的人一样,都会是一路震惊而来,需要坐一会才能平复平复。

    吴熙月得知他过来后放下手中的活立马赶来,塞西壬在见到她走进屋子里,下意地站起来,全身绷紧绷紧地低头,一眼就知道是在紧张。

    “塞西壬,怎么好久不见你这胆量都变小了呢。连巫师都敢杀的你现在都不敢抬头看我了?”吴熙月打趣地说着坐下来,指着椅子道:“坐啊,不要紧;我又不是来跟你算旧帐,而是有些事情需要你来帮忙才行。”

    听到心惊肉跳的塞西壬这才敢坐下来,佯装镇定道:“不知道巫师月有什么事情需要问我,你尽管说,我要知道的一定全都告诉你。”

    “好!够爽快!”吴熙月笑容一敛,沉声道:“我想知道塔里那部落的事情!你知道多少就全部告诉我!”

    原来是为了塔里那部落的事情,这就简单多了呢。

    塞西壬心里大定,便缓缓道:“这部落是由几只最强的小部落结盟,在此之前因为没有巫师,只有各部落首领,塔里那河一直都是很混乱。”

    “直到有一天,一个部落的首领突然间带回来一位巫师,从那以后,这只部落在巫师的帮助下战胜了许多小部落,后来就有塔里那河边的部落纷纷投靠这支部落。没有过多久便是一只新的部落联盟出现,酋长是琰翎,正是因为他还回来一位巫师所以才会一天一天强大起来。”

    塞西壬是非常熟悉这只部落是从一只小部落到现在的大部落,也是看到琰翎从一个小部落首领慢慢成为一只大部落的酋长。

    他还有些羡慕道:“很了不起男人啊,得到巫师的帮助便带着部落走向了强大。现在,整个塔里那河边的领地都塔里那部落的。不过可惜的是,塔里那河没有讷裕鲁河富饶,又不是靠近太衍山,他们想要得到讷裕鲁河边的领地我也不觉得奇怪。”

    这就是一则传奇的故事,在原始社会同样是人才辈出的时代,聪明的人从来就不缺少,主要是看你有没有遇上。

    显然,尼玛她就有些苦逼,碰上的皆是聪明人,内伤。

    “这支部落有多大,实力如何?”吴熙月开始细细地询问起来,不想放过一丁点有关于塔里那河部落的事情。

    塞西壬还犹豫了下,吴熙月便道:“有什么话你直接,不要藏着捂着。”

    “那我说了……你不要生气啊。”塞西壬动了动身子,双膝面向的方向是门口,一幅你一生气,我立马就跑的架势。

    弄得吴熙月还有些哭笑不得,“你说,尽管说。我不会生气,更不可能会迁怒你。”

    “塔里那部落很大很大,有很多很多的族人。如果不是塔里那河领太小,食物也比较少,琰翎肯定不会打上讷裕鲁河的领地的主意。实力更不用说了,这么多支部落合在一起,又都是最强部落,没有实力怎么可能会收服所有小部落呢。”

    吴熙月又问:“跟颜乞部落,华夏部落来,你认为哪只部落更厉害!”尼玛啊,这才是重点!

    “都很厉害!在我眼里这几只部落就是最厉害的部落了,真要打起来……谁也不想在谁身上占到好处。”塞西壬是在场唯一在塔里那河生活过的男人,他的话是有考据的。

    这下还真是三大部落各雄据一方了。吴熙月嘴角抿紧,如果说保持目前的平静大抵是可以相当无事,可是,他们的野心都太大,不安居于一隅。

    华夏部落若是在再这么居于世个,只怕……不会有个好下场。

    帮助琰翎酋长的巫师到底有多厉害?又怎么跟琰翎碰上了?

    眉心微拧便问:“他带回来的巫师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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